荣啦!!!

【士海】粉红骷髅

一些难以言喻的架空怪谈,普通人门矢士,没有任何预警,雷到概不负责。

  

   

  

    身为普通摄影师,门矢士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会在深山老林里迷路。门矢士先生原定的今日计划是去到山里的小村落为某部纪录片拍摄宣传图,但可惜附近人烟稀少,单是拦下一辆摩托车进山就要了他整整一万日元,更可气的是车主一见天色渐暗就说什么也不肯继续往里开,硬将五千元票子塞回他手上以后就调转车头顺着来时的路扬长而去。

  

    “嘛,好歹还了五千,也不算亏就是了。”

  

    眼见摩托车尾灯逐渐消失在昏黄日光里,粉红色衬衫的摄影师咂舌将纸币塞回挎包,紧接着从侧袋里抽出一卷皱巴巴的地图。

  

    “幸亏早有准备,要不然就麻烦了啊。大河村……是往这边走吧?”

  

    剧组发送过来的地图可谓是简洁明了十分有实用性,但再厉害的地图也抵不过黄昏时分山里昏暗的光线。逐渐拉长的树影投射在薄薄纸张上,如果不仔细看甚至难以分辨哪里是路哪里是影子,再加上夏季蚊虫的侵扰,这一程走得可谓是无比艰辛。索性住在这座山里的人们还算勤奋,在一些关键的路口处插上了路标。

  

    “要不然我绝对会死在这里。”背着照相机的旅行者嘀咕了一声,举起地图对准即将完全落下的太阳仔细看了看,橘色光线照亮了纸张上死气沉沉的线条,也照亮了线条边缘一处因为褶皱晕染开的墨迹,墨迹周围的线条此刻已经完全不能分辨了。

  

    “啧,走到了关键的地方结果地图出了问题。”门矢士把这份已经失去作用的废纸随手团成一团塞进西装裤口袋里,他现在又面临了一个难题——走左边还是走右边?直觉告诉他经过眼前这个路口就能到达此行的目的地,但是究竟应该如何选择?

  

    说来也是奇怪,明明和摩托车司机分开的时候就已近黄昏,但走了这么远的路程,太阳依旧未曾落山,一只将死的火鸟静静停靠在墨绿色山峰上,它的余晖在金属板折射下散发出令人头晕目眩的光彩。

  

    等等,金属板?门矢士抄着兜上前两步,左边路口前方的草地里,一块被野草包裹住的路标正在发光。男人屈尊降贵伸出长腿,用鞋底蹭去肆意生长的植物,将一行斑驳文字暴露在空气之中。

  

    “大河……请……入”

  

    “嗯,这么看应该是大河村请在此进入吧,既然这样那就走左边好了。”

  

    门矢士很讨厌在深山里拍照,聒噪的虫鸣,一成不变的树林,落后愚昧的村民,这些在旁人眼里很有艺术气息的元素总是能让他感到烦躁,如果不是因为丰厚的报酬,他这次是绝对不会来到这里的。在莫名焦躁中走过一段不长不短的下坡路,他的眼前依旧是那些乏善可陈的风景。

  

    “喂,前面那个!”年轻的男性嗓音在身后响起,摄影师拧了拧眉毛刚想扭头看看是谁这么没有礼貌,下一秒一张俊俏的脸就探到了他眼前。

  

    黑发微微翘起的青年理了理头上的鸭舌帽,冲门矢士露出一个无比纯良的笑容,他猛地凑近抓起门矢士的手用力摇晃了两下,漆黑双眼紧紧盯住摄影师笑道:“哟,我是海东大树,很高兴见到你,士。”

  

    “士?你怎么知道我……”

  

    疑问的话还未出口,这个自称海东大树的青年就打断了他“我当然知道,毕竟阿士可是很有名的。”

  

    “这么说你难道是剧组的人?”

  

    “剧组?是的哦,我可是特意过来接士的,”海东那副可以说是非常美丽的皮囊上露出一个暧昧的笑容“我在这边等你很久了,士。”

  

    门矢士很久以前就知道自己喜欢男人,而海东大树这张脸可以说是完全在他的好球带,但这家伙的性格真是让人非常不爽。

  

    士慢悠悠跟在青年的身后顶了顶腮帮子上下打量他的背影。身高腿长腰细脸还很好看,这家伙真的不是演员吗?但是拍纪录片应该不需要演员吧?所以他到底是……门矢士胡思乱想的当口海东突然停住了脚步,他僵着身子转过头,黑漆漆的眼睛带着恐惧看向身后神游天外的摄影师。

  

    门矢士有些不明所以越过青年的肩膀看向前方,依旧是黄色的太阳光,依旧是绿色的树和草,乌鸦之类的黑色鸟雀在树林上空盘旋,而在这些无趣的色彩中间,一列晃眼的白色身影若隐若现。

  

    纤细,修长,洁白,这些美好的词语套在骷髅身上也依旧十分合理,和电影道具十分相似的它们一个跟着一个向西方行进,漆黑眼眶里空空如也无喜无悲,白色躯干以诡异的姿势扭动摇摆,骨骼碰撞之间似乎有美妙乐声四散开来。

  

    西方是门矢士和海东大树在的方向,于是他们开始奔逃,摄影师捉住呆愣青年的手向后冲去,天色似乎是在一瞬间变得漆黑,月亮成了世界上的唯一光源。门矢士的耳边只有风的声音,未知的恐惧总比直面死亡来得好,所以他拖着海东向黑暗中跑去。

  

    “海东,你不是剧组的工作人员吗?快告诉我怎么走啊!”

  

    门矢士压低声音,他紧紧抓着的那只手微微颤抖了一下,手上的戒指硌得门矢士掌心生疼,下一刻一抹光亮出现在黑夜尽头。身后令人头疼的“嘎啦”声越来越近,那抹微光成了他们唯一的去处。

  

    身体比头脑行动得更快,思维再次回笼的时候二人已经站在了一间小屋的中央。堂内烛火摇曳,影子被无限拉长变形,这里破旧而简陋,但静悄悄的环境却在告诉门矢士这里是安全的。

  

    “真是没想到啊,士居然是这么怕死的人。”

  

    海东松开门矢士的手,双膝一弯靠墙坐倒在散落着杂草与纸屑的黄泥地板上,他带着笑容冲摄影师眨了眨眼,那只戴着戒指的纤长右手托住下巴,好像局外人一样戏谑调笑道。

  

    “海东……你。”门矢士伸手揪住青年的衣领,海东头上那顶白色鸭舌帽顺势“啪嗒”一声滚落在满地狼藉中。

  

    “砰!砰!砰!”

  

    三道从窗口发出的用力撞击声阻止了他的下一步动作,没了门矢士的牵制海东猛地向后栽去倒在墙壁上,他们不约而同看向声源处,薄薄的纸窗外有影子晃动舞蹈。一个又一个骨架交替着在窗前表演,这些东西可比人类灵活得多,它们不知道是不能进来还是不想进来,只是一味在窗口舞蹈,是好像在祭祀一样的舞蹈。

  

    “咔嚓”又是一声,但这声音不是由骷髅发出的,门矢士垂着头矮下身和海东并肩而坐,他从背包里取出照相机,抬手为自己与海东拍了张照。

  

    “啊,士是摄影师吗?”听到身边青年的疑问,摄影师停下了准备查看照片的动作,皱着眉侧头看他。

  

    “你是笨蛋吗?明明是来接我去剧组的,结果连我是干什么的都不知道?”

  

    “这不重要啦,士干什么给我拍照?不会是爱上我了吧?”海东歪着头凑到门矢士眼前,几乎是和他脸贴脸一样询问。

  

    门矢士抬手捏住海东柔软的脸颊将他推开两寸,他颠了颠手里的相机轻声说:“你想多了,如果不能熬过这个晚上,这张照片就刚好当我们的遗照。”

  

    “所以就是夫妻遗照喽。”门矢士闻言翻了个白眼不想理会身边聒噪的青年,但海东依旧不依不饶贴到他肩膀上,青年苍白的脸颊泛起一丝潮红,为这张好看的面容增添了三分刻意的惑人,海东伸出小指勾了勾衣领,露出一点白皙的皮肉。

  

    “喂,来做吧,士应该也喜欢男人对吧?”

  

    “想和第一次见到的男人做爱,你还真是没有道德感啊,海东。”

  

    门矢士丝毫不为所动,嗤笑着斜睨了他一眼,窗外白骨的动作不知何时停了下了,只静悄悄立在那里,黑夜愈发沉寂。海东身上清爽的海盐味一缕一缕钻进门矢士的大脑,好像一只手轻抚他的眼皮,在门矢士彻底失去意识的前一秒,他似乎看见了墙壁和周围的一切正在缓缓剥落,听见了海东带着轻笑的话语。

  

    “真无趣啊,下次一定会让你喜欢上我的,士。”

  

    不知道过了多久,屋外重新天光大亮,通往大河村的岔路口前,左边告示牌上“大河村禁地请勿进入”的字样鲜红刺眼,而右边牌子上“大河村”三个字同样引人注目。门矢士在刺目阳光下猛然睁眼,他此刻幕天席地躺倒在柔软草地里,而在他的身边,一具右手戴着戒指的雪白骷髅正莹莹生辉。

  

    门矢士侧头看了一眼白骨,他立起身捡回掉在地上的相机,最后一张照片上人类与白骨并肩而坐,男人叹了一口气,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拍了拍衬衫上沾染的灰尘,他转身朝着来时的路向前,回头的那一刻白骨手上的戒指消失不见,与此同时一抹银光在摄影师的背包口袋里闪闪发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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